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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愛滋女孩」上學記

湖南寧鄉縣流沙河鎮高山村11歲的女孩莎莎,芬蘭青年躲失業 平均29歲畢業,本應該讀小學五年級。兩年前被確診出愛滋病後,經濟學者:5月出口止跌轉正不易,莎莎上學的努力遭到了其他學生家長的強烈反對,外來土方夾帶?紅火蟻攻宜蘭,經過一年多的反復拉鋸,莎莎還是失學了。專家估計,截至目前,我國像莎莎這樣14歲以下的愛滋病感染兒童大約有8000人。他們或多或少都面臨著和莎莎一樣的困境。莎莎抱著玩具熊在自己的床上玩,自從查出愛滋病後,她不再跟姐姐同床睡覺,在房裡又擺了張小床。(取材自新京報) 分享 facebook twitter pinterest 病怎來 打工爸媽傳播莎莎和爺爺吳應秋、奶奶戴淑英、姐姐莉莉住在高山深處的平房裡。2006年3月,莎莎七個月大時,媽媽因病去世;2015年4月,她的爸爸吳鵬飛又因為愛滋病去世。吳鵬飛究竟何時感染了愛滋病,現在已無從知曉。吳應秋記得,2010年,吳鵬飛從廣東打工回來,曾和戴淑英說,他得了愛滋,會死。老倆口從醫生那裡打聽得知,愛滋病是傳染病。2014年的一天,莎莎的左邊臉腫起來了,帶到鎮上的醫院去看,沒查出什麼問題。接下來莎莎的脖子上也出現了類似她父親的膿包。2014年7月,長沙市第一醫院,一份檢驗結果證實了吳家的擔心–莎莎被確診為愛滋病,來自母嬰傳播。這意味著,當年莎莎母親去世,可能也是因為愛滋病。「但是鎮上只檢查出來腦瘤。」莉莉回憶。吳應秋在兒子的葬禮上,燒掉了他穿過的所有衣服、用過的被子、臉盆、水桶。高山村有2000人左右,是流沙河鎮勞務輸出大村之一。年輕人們都外出打工了,村子裡大多是老人和婦女,以及留守兒童。這是高山村村民第一次知道「愛滋病」。50歲的羅素珍總會想到一個場景,越想越害怕–吳鵬飛和他們一起打牌時,食指在舌尖蘸點唾沫,啟牌,再蘸,再啟。「不知道會不會傳染。」羅素珍趕緊找到以前和吳鵬飛一起打過的撲克,扔了。後來一打聽,其他牌友也把吳鵬飛摸過的牌扔了。村民們像躲瘟疫一樣躲著莎莎一家–村子裡有紅白喜事,只要吳應秋和戴淑英坐的那桌,大家盡量不坐;莎莎和莉莉上學路過鄰居家,大家都躲得遠遠的;原來一直和莎莎玩的朋友,也不到她家裡來找她了。家長怕 孩子陸續轉學本已經住在高山最深處的吳家,一時間,從物理和心理上,都被高山村隔絕了。面子上掛不住,吳應秋決定,一家人去寧鄉縣疾控中心做檢測。2015年4月20日,檢測結果出來,吳應秋、莉莉愛滋病初篩的結果是:陰性。吳應秋拿著檢測結果,挨家挨戶找人絮叨「我們沒有病」。村民們敏感的神經終於稍微鬆弛了。但高山村不大,莎莎的病,瞞不住了。斷斷續續休學一個學期,2015年4月,莎莎要回到學校讀書了。因為已經到了後半學期,她只能繼續留在三年級。赤段完小,是赤新村和高山村兩個村子附近唯一的學校,一共六個班,一個班就是一個年級,有30個左右的學生。莎莎得病的消息,像病毒一樣,從高山村到了隔壁的赤新村,以及三公里外的赤段完小。回校第一天。班主任楊老師把莎莎的座位安排在教室緊靠牆的一邊,自成一列。初夏時節,天氣漸漸熱起來,莎莎左側脖子上的淋巴已經在流膿,招來了蚊子和蒼蠅,老師給她腳下點上了蚊香,還跟其他學生強調,要多照顧莎莎。赤新村村民陳大姐聽孩子回來說起,滿腦子都是蚊子叮完莎莎,再叮自家孩子的畫面。她跟老公說,趕緊去找學校。第二天一大早,還沒上課,十幾個家長來到學校找校長。家長們向校長建議,讓莎莎回家去治病,不要再上學了。「村民們都知道她爸媽是怎麼死的,評論很不好,不能讓她和我們的孩子混在一起。」莎莎同學玲玲的爸爸楊波情緒有點激動。班主任楊老師則近乎哀求地跟家長說:「讓她在這讀書算了,沒有問題的。」看學校沒什麼動靜,家長們陸陸續續把孩子轉到其他村的小學,幾天下來,莎莎班上有一半的學生轉走了;還有一些,乾脆在家裡待著,不來學校;其他班級,也陸續有學生轉走。拉鋸戰 三方各有立場一周後,赤段完小校長辦公室。寧鄉縣教育局工作人員、主管赤段完全小學的流沙河鎮中心學校聯點人、赤段完全小學的校長、班主任,還有來自各個年級的五六十位家長,吳應秋和莎莎,一起開了一個家長會。教育部門的工作人員跟家長們解釋兩點:第一,愛滋病日常不傳染;第二,莎莎有上學的權利。寧鄉縣教育局綜合計生科科長黃為明說,為了讓家長們打消顧慮,教育局專門請了疾控中心的專家在現場講解,告訴家長們蚊子叮咬完莎莎之後,再咬其他孩子1萬2000次才會感染;還跟他們解釋愛滋病的三種傳播方式。「當時有家長說,你們說得對是對,但我還是邁不過心裡的坎。還有學生家長甚至提出說讓教育局給他們打包票,如果有一天,孩子感染了,要我們負責到底,這個我們是不能答應的。」黃為明說,教育部門和學校協調之後提出,在學校裡單獨給莎莎設一個教室,老師輪流來給她上課。家長也不答應,他們說,只要莎莎在學校,孩子們就有可能一起玩,就有接觸和感染的可能。遲遲談不攏,有些家長情緒激動,指著莎莎吼:「你不能在這裡讀書!」聽完這句話,莎莎淚水簌簌落下來,拉著爺爺的手要回家。學校也很委婉地跟吳應秋說,先回家吧。吳應秋不甘心。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做了別人家的上門女婿;一個得了愛滋病死了。他現在只有兩個孫女了,她們是他全部的希望。莎莎戴著喜羊羊面具,她很喜歡看動畫片。(取材自新京報) 分享 facebook twitter pinterest 吳應秋從不擔心兩姐妹的生活問題。但莎莎讀書的問題,是心頭病。家長們也在未雨綢繆,雖然莎莎暫時不去上學,但他們擔心9月開學,莎莎再回來。流沙河鎮中心學校聯點人彭潘桃回憶,鎮中心學校這邊掌握的情況是,只要學校這邊態度有鬆動,家長的態度就會出現反覆。這段時間,更像是莎莎一家、教育部門、學生家長之間的一場拉鋸戰。又失學 這回她沒有哭眼看新學期快開學了。吳應秋很著急。他想到了縣城裡的一家民辦小學。離村子70多公里。2015年8月28日,新學期伊始,莎莎從爺爺那裡得到消息,她可以到縣裡的一所小學讀書了。這一次,莎莎就讀四年級。莎莎發現,這個校園比村子裡的校園大多了,還有好幾棟教學樓。同宿舍的7個孩子,也都成了她的朋友,她們一起在樓道裡跳皮筋、跳格子。但孩子們還是感覺出了她的異常。「她的脖子上有傷疤,她爺爺說她不能用洗髮水和沐浴露。」同宿舍的同學琪琪說。兩個月後的一個周末,吳應秋接莎莎回家。被同村一個同來接孩子的村民看到了。很快,莎莎是愛滋病人的消息,全班家長都知道了,接著是全年級、全校、家長們向學校提出兩點訴求,揚言莎莎繼續就讀,他們的孩子就退學。時任該校副校長的李林有些為難,3000學生,背後就是6000家長,上萬的爺爺奶奶姥爺姥姥,這個事情不太可能壓下去;另一方面,他又同情莎莎的遭遇,她已經受到足夠多的傷害了,不能讓她再次受傷。期末考試前幾天,李林專門和兩位老師一起坐車送莎莎回家。這一次,莎莎沒有哭,沒有鬧,有點暈車的她靜靜地躺在李副校長的懷抱裡。校長教 一個人的課堂兜了一大圈,莎莎又回到了家裡。莎莎重新回到村裡後,鎮政府、鎮中心學校、赤段完小緊急開會,提出了三種方案:第一種,送莎莎去山西臨汾的紅絲帶學校,邊上學邊治療;第二種,送莎莎去衡陽的南華大學附屬南華醫院住院治療;第三種,由赤段完小找老師上門來教。以上三種方案涉及的費用由行政和教育部門資助。莎莎不同意第一種,她不想離爺爺奶奶太遠;吳應秋不同意第二種,他覺得孫女的問題不是治病,而是讀書;最後,只剩下第三種方案。解決莎莎上學的問題,落在了赤段完小新到任的校長尹鵬波身上。從今年3月開學開始,尹鵬波教數學和另一位語文老師每周半天時間來給莎莎上課。去了兩次之後,語文老師不願意再去了,「我還年輕,還沒生孩子。」尹鵬波也忐忑,他承認,和其他人一樣,他也恐艾–他盡量不在莎莎家裡吃飯喝水,回家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手。尹鵬波說,讓莎莎回學校,對其他學生不公平,另一方面,又很同情莎莎。現在這樣,似乎是最好的辦法了。為莎莎單獨開課的新聞被媒體報導後,尹鵬波被網友稱為「最美校長」。尹鵬波覺得他沒那麼高尚。「我也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或許教完這個學期,我也堅持不住了。」莎莎的爺爺時常對著一面貼滿了兩個孫女獎狀的牆壁發呆。(取材自新京報) 分享 facebook twitter pinterest 吳應秋時常對著一面貼滿了兩個孫女獎狀的牆壁發呆–小學的問題算是暫時解決了,可是,初中呢,高中呢,以後呢?(中國新聞組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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