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獨廬──懷念史紫忱老師

花季來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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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相約上華岡;不為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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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看獨廬後院那株櫻花樹是否依然青翠?
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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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避開仰德大道的車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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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從外雙溪上山;山間小道蜿蜒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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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平等里,下菁山路,從山仔後轉入華岡。學長姊、學弟妹四面八方而來,宛如回到久別的家園,冷清的獨廬頓時熱絡了起來,翻翻相本,懷想曾在此駐足的時光;然後從另一邊下山,到天母慧濟寺,上香,合十,和史老師、師母敘舊。
二十年了,這是我們的春祭。國揚總不忘發信相約,備齊包潤餅的食物與工具,從台中北上;而世榮會備妥祭品,像孝順的兒,導引著祭儀;有時怡禎也從屏東來,他們這三位在老師纏綿病榻的晚年照顧最多的大男生,迄今猶有那麼深濃的情感之牽繫。
老師誕辰在元宵,今年挑了二二八。先前上過山,之後還有可能再上山,也實在太忙,我就直接到慧濟寺了;沒見到海師父,有一年我們在梯間攝像,邀海師父入鏡,事後大夥都說,怎麼那麼像史老師;老師伉儷骨灰罈子安座於此,等於是海師父在照顧,就覺得他像家人,然而他也越來越老了。
二十周年祭,人沒來得特別多;但還是得談點要緊的事,明年老師百歲,想為他出書,舉辦書法展、研討會等,然而整理遺稿、籌措經費與乎繁雜的行政工作,亟需有人執事,而我今猶處在南北奔波的狀況中,思之慨然!
幗眉、妍如、玉明等跟著師母唱戲;潔洒跟老師寫字多年;容珍既學書法也學唱戲;我和渡也的專業在文學,但真能在書法上長期鑽研的,恐怕只有國揚了。另有許許多多門生故舊,也許終能成就一番美事吧!
清明前幾天,仍是花季,我決定再上山;這回,也不開車了,我搭捷運到劍潭,轉310公車,整三十年未曾搭公車上山,除了時間因素,怕的就是顛簸搖晃,沒想到竟比平地更穩,真是時移勢轉啊!在山仔后下車,我刻意轉進格致路的巷子,許多平房已成高樓,路似乎更窄了。
華岡路依然,華岡路十三號舊了,獨廬後院那株櫻花樹,老了;當初有志於學而上山的青年,今已花甲;春祭二十年,花開花謝,年年惆悵哽咽;再二十年,想必「龍鍾潦倒,百疾叢體」,我,還能,上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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