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黃的燈光打亮鐘樓
慘綠的燈光打亮路樹
霓虹把老城牆勾得像歌舞廳
何不乾脆再用一盞探照燈
把病懨懨的秋月打亮？
酒店、商場、和天頂投影的宇宙戰艦
爭相攻占這座古城
帝王的陵墓次第開通
釋放出沉埋千古的中國夢
太陽近，
加拿大冰川水
，還是長安近？
服務員拿著平版電腦輕聲探詢
但整座不夜城的過客眼裡
都不見太陽，
桶槽秤
，也不見長安
高原民歌中拉手親嘴的哥哥和妹妹
一個在酒吧夜夜唱著王菲
一個在街口兜攬善於殺價的客人
夏夜風涼，
氫氣除碳
，唯電瓶機車無聲滑過闃暗的人行道
師傅向每一個後座乘客
拋出長久以來的疑問：
洪堡大學是哪一年建的？
國棉為啥就這麼倒閉了？
那些新起的高樓裡
為啥都沒人點燈？
那些夜半堵在路上的私家車
到底都要上哪兒去啊？
城門按時關閉
曾經滔滔不絕的碑林
也停止了呼吸
不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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