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門舞集藝術總監林懷民宣告退休之作《關於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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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將在台北兩廳院戶外廣場免費公演。對比雲門誕生45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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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齣齣在台湧生並多少對應台灣景況的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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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島嶼》中展現的蒼涼與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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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所有民眾深思。如林懷民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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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島嶼》原是為1970年代「唱自己的歌」運動先驅之一李雙澤逝世40年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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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名原定與李雙澤的名曲《美麗島》同名。然而,在創作過程中,林懷民有段時間每早都被兩架直升機的聲音吵醒,原來是復興航空事故後,警消單位在搜尋遺體;接下來又是815大停電、雄三飛彈誤射等事件連連,「美麗」終究不見,舞名成了《關於島嶼》。 舞蹈乃至各類藝術,當然並非直接反映現實,但成熟的藝術家,創作的脈絡必然與周遭時代互動,《關於島嶼》也是如此。若將此作放在雲門舞作系譜,觀者更將發現,相比於1978年同樣基於台灣景況編創的《薪傳》,《關於島嶼》少了同舟共濟,多了虛空;相比於2006年邀編舞家布拉瑞揚編創與原舞名同名的《美麗島》,《關於島嶼》少了寬憫,多了悵惘。1978年雲門演出《薪傳》的過程,是雲門史上著名的公案。當時林懷民從美療傷返台,在懷鄉思緒洶湧下,決定以唐山過台灣移民史為舞作素材,卻耳聞這首次以台灣歷史為題材的作品,備受警總關切,因此移到嘉義首演;沒想到,翌日美國宣布台美斷交,《薪傳》中呈現先民的同心協力,備受國民黨政府肯定有助凝聚民眾向心力。布拉瑞揚編舞、歌手胡德夫歌唱的《美麗島》,則一度因被誤會講述1970年代美麗島事件,票房慘澹。觀者要到看了現場,才知這是講述原住民在台際遇:土地遭掠,家鄉遭毀,青年被命從軍,少女被迫淪雛妓……種種悲慘,終在胡德夫邀全場觀眾合唱的寬厚歌聲中,彷彿被洗滌並原諒。然而在《關於島嶼》中,歷經時代反覆的人們,似乎再也尋不到救贖。《薪傳》中曾經的同舟共濟,在此成了暴力相鬥;《美麗島》中的受暴少女,再也沒有寬厚嗓音為她唱輓歌。曾經是讚美台灣土地的種種中文詩歌篇章,從舞作一開始的具象全文呈現,到逐漸崩裂瓦解,到最後破碎成災,讓人想下個註解都沒了承接的載具。舞作最末,海浪反覆刷洗,一切彷彿重新開始。觀想雲門從最初的胼手胝足成立,到今林懷民宣布退休的45年雲門舞作歷程,台灣究竟改變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看《關於島嶼》,觀者或可從舞台上台灣的幻滅與重生,得到一點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