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器官:請正確對待國軍

近日兩則與國軍相關新聞:一是馬總統募兵政策面臨跳票,足球流氓不滿比賽 丟閃光彈鬧場,國防部宣布再度裁軍,李亦伸/柯瑞簽名球鞋 想擁有嗎?,並稱從此不會再「招不到人」;但在總員額尚未確定前,在台陸生/來自廣東的她 在台念出一片天,就先決定未來招募人數,借鏡歐美「路口瘦身」 車輛自然降速,被質疑削足適履。二是受洪仲丘案影響,軍方日前公布悔過新制,居然完全取消體能操練;輿論抨擊因噎廢食,遂又急轉彎宣布保留。
兩則新聞分別顯示,國防部面對政府高層與社會大眾時,幾已到了人人皆可指著鼻子罵的左支右絀窘境。說句不客氣的形容,外表看似雄壯威武的國軍,近年在扭曲的社會氣氛中,差不多已成了最大的弱勢團體。
國軍的養成與維護必須耗費大量的財力與人力,需要來自政府與民間的挹注;但目前不管是中央、地方、社會大眾,往往亟於要求軍方「讓利」,卻吝於對軍人付出實質與精神的支持。台灣若要維持有效國防,花費GDP百分之三的軍費是合理估計,近年卻從未達標。扁政府為討好選民,將義務役期腰斬為一年,導致戰技無從熟練與傳承;馬政府企圖轉型為全志願兵,卻不願多花成本。國家兵制由義務轉為志願,國防預算比例居然不增反降,試問:誰能創造「無米之炊」?
國軍積極投入救災,各縣市政府依法應負擔開支,但幾乎都賴帳不付。為推動桃園航空城計畫,四百公頃的軍用機場直接廢除,轉為徵收民地的交換籌碼,新購的P─3反潛巡邏機差點無家可歸。國軍不時被逼割地,營產基金往往無一毛錢進帳。
有人認為,榮譽感是軍隊的首要條件,因此「何必曰利」,不必太關注待遇。戰場上,驅策軍人不顧犧牲執行任務,靠的誠然是紀律與榮譽;但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國軍仍需要麵包和尊重才能吸引新血加入,經紀律與榮譽的陶冶成為勁旅良兵。然而,軍中一旦爆發個別風紀、犯罪問題,名嘴和民代往往大肆渲染攻伐,將全體軍人當成抨擊對象;殊不知,如此羞辱交加,摧折的是整體國軍士氣。
國軍多達廿餘萬人,占總人口百分之一,社會上發生的各種問題,軍人自無可能倖免。尤其軍人工時長、壓力重、遠離家庭,發生脫序行為的風險更大。犯過者固然不能因此卸責脫罪,但許多針對軍方的批評往往超乎比例原則。一些輿論流行批判軍方,其實與各級政府剋扣軍方的心態類似,皆掐準「軍人不語」的致命要害,知道軍人強調服從,不能對外抱怨嗆聲;加上國防部保守遲鈍,對輿論反應往往慢半拍,因此可以軟土深掘,當成換取收視率或選票的搖錢樹。
從某個角度看,國軍的確是一支任勞任怨的節制之師,台灣民眾不必擔心軍人挾武力自重。但過猶不及,若國防部面對政府高層與社會大眾,一味只知低聲下氣、委曲求全,甚至不惜扭曲專業,只求討好民意,卻忘記保衛國家安全才是自己的終極使命;如此一來,難道不會愧對從軍的初衷?
軍方結構危機連串爆發,對國防部長嚴明與現役將領們必然造成龐大壓力。平心而論,嚴明一上台立刻調整募兵驗證期程,顯示並非無視問題的嚴重性;延長徵召義務兵兩年,也使國軍不致立刻編不足額。但是,面對冰凍三尺之局,當今的國防部高層,必須拿出更多說實話的精神勇氣,也需要以更靈活的手腕向政府與社會大眾爭取必要的資源與支持。倘若只是一味在內部挖肉補瘡,軍人的榮譽和信心終有被掏空之日。
社會大眾也須體認,國軍之於國家,有如肝臟之於人體,是一個「沉默器官」。如果因為軍方不會也不能喊痛,就恣意剝削剋扣,等到身體「有感」之時,問題已經難以收拾。直白而言,儘管近年兩岸氣氛和緩,但並不代表台灣已免於戰雲威脅;在中共從未放棄武力解決問題的情況下,維持足夠堅強的硬實力,是保障兩岸和平繁榮的必要條件。為了中華民國的生存與台灣的發展,這個險,一點也不該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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